不器

风纪委员陈群看荀郭的同乡情谊

(正史走向,但千万别考据,别考据)

  

陈群不去数这是他第多少次廷诉失败了,因为随时会有下一次廷诉和下一次失败。他不会因为在一次次检举军师祭酒后每每得到曹公的大加赞赏而心满意足。郭嘉此人的才识他并不否认,但那不是郭奉孝一而再再而三不治行检,触犯法纪威严的理由。自己阻拦不了曹公的偏心,就换个人去。陈群尝试“曲线救国”,第一反应他便想到了尚书令—荀彧。几乎没有任何缺点,清正廉明,堪当楷模,最重要的是荀彧是曹公身边的重臣,深得信赖。面对这样一个绝佳人选,陈群当机立断,去尚书台找荀令君商讨惩治郭奉孝,从而整顿魏营上下风气这件事。

  

  

到了尚书台,陈群不仅看到了荀彧,还看到了让他无可奈何的同为他计划中只不过是头号针对人物的另一个人—郭嘉。他现在快贴在如冰之清的荀令君身上了,“文若,文若,你好香啊,真的好好闻!”说着又往荀彧那凑,陈群一看这还了得,登时一呵“郭奉孝,你在干什么!”郭嘉一愣,瞬间失了笑脸,颇为无语地扭头问道“不是,长文,嘉怎么就到哪儿都能碰到你,何其不幸啊!”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掩面拭泪,陈群刚要开口教训,郭嘉立即起身,“文若,你这算是待不下去了,明日嘉再来找你”“郭奉孝,你别有事没事来祸害令君!”,“真是哪都有你,哎,长文,嘉什么都没说!改日再见,改日再见啊!”看着郭嘉落荒而逃的背影,荀彧不觉失笑。“令君,你看这个郭奉孝”,荀彧边让陈群落座,边听他抱怨,还要给郭嘉开脱“奉孝他终究是年纪小,不懂事之处劳长文包容包容”,“令君,他都快要而立之年了!再者刚才他那般鲁莽的行径你也不加以阻拦”陈群厉声反驳,见话风又转到自己这来,荀彧不得不出言安抚,“长文自是好心,只是奉孝是彧同乡,自幼体弱,又小这些年岁,如今被惯出这副样子,怕也有彧的功劳,还是请长文多担待,彧在这替奉孝赔不是了”语气诚恳如同一位切实宠溺幼弟的长兄,欠身行礼,到让陈群无话可说,仿佛不占理的是自己。当然不肯受荀彧这礼,偏身躲过,颇为挫败的叹了口气“明公偏袒郭奉孝也就罢了,怎么令君你也…唉”。陈群还是只能自行其力,锲而不舍,然金石不镂。

  

  

郭嘉还是我行我素,既没被处罚,还三两天就喝醉,出入那种风流场所,这暂且不论,关键他喝醉了就嚷嚷着找令君,若是令君在他身边,便衣衫不整的抱着人家不撒手,嘴里嘟囔着文若,弄得令君无故沾染一身酒气脂粉气,偏令君也不恼,只能气得陈群在廷诉里补了一条--举止轻浮,祸害同僚。

  

  

到后来,陈群娶了令君的女儿,郭嘉就时不时狭促地看着他,每当二人对峙总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为此,陈群没少叨扰令君,可荀彧也只能歉意地报之微笑,由着他郭奉孝愈发猖狂。“这真的是同乡情谊吗?”陈群在心中崩溃呐喊。

  

  

荀彧身上因郭嘉而不时出现的酒气慢慢变为了苦涩的药味。

  

  

郭嘉被陈群盯的不耐烦了,只好勉强撑起身,沙哑地冲他说“长文,嘉如今可没能耐再不治行检了,你老这么看着嘉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尽一尽晚辈的职责?”,满屋浓郁的药草味让陈群实在不忍出言斥责他,把暖炉向郭嘉那边靠了靠,按压下心中见惯了他恣意洒脱,猛地见到他瘦削虚弱的样子产生的不适,“你好好养着,切忌讳疾忌医,你要是好了,再如何,我也让着你几回”,一听这话,郭嘉笑的咳嗽起来“长文,这可不像你,你这是巴不得嘉气你啊!”陈群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倒了杯水过去“你可消停些,令君这几日又是担忧你,还要处理朝中事务一直没踏下心歇息,你要能把自己照顾好,也算体谅他了”,郭嘉罕见地应了下来“嘉知道了,多谢长文”。

  

  

“郭奉孝,你是不是疯了?拖着病体随军,还是去乌桓那种恶劣荒芜之地,你不要命了!”

陈群尝试最后挽留住整装待发的郭嘉,“长文,明公已经答应了,随行的也有医官,别担心了,再说嘉走了,你不也得了清净?”陈群无心听他贫,急促地打断他“那令君呢?他该多记挂你!”郭嘉沉默了片刻,最终说道“文若会理解的”。出发前,郭嘉小声请求“长文,烦你劝劝文若莫要太过操劳,万事不可过于执着”“你怎么自己不同令君说,他就在那边”,郭嘉流露出哀伤的神色,随即又收敛起来,郑重地对陈群行礼“拜托你了,长文”。

  

  

看着军队渐行渐远,陈群还是忍不住轻声埋怨“令君,您怎么就不知拦着他?平日里纵着他也就罢了,这事关性命安危的大事您怎能放任他胡来?”荀彧并未收回目光,依旧望向那带走郭嘉的一众人马,“他决定的事,与其拦着平添给他烦恼,不如让他安心随军,平安回来”,声音随风散去,陈群这一刻希望风能带着荀彧不曾明言的嘱托吹到郭嘉耳边。

  

  

祈祷未必成真,担忧却定成谶。

  

  

等回了大军凯旋,也等来了郭嘉病逝易州的消息。很多人都平安归来,郭嘉却永远留在棺椁中。迎回众将士时,令君也在,身姿仍挺拔如松。见到曹公,荀彧躬身行礼,却并未跟过去,陈群也一同留下,陪他去等那副棺椁。

站在荀彧身侧,陈群惊异于隐约出现在他身上的酒气,郭嘉没办法再沾染给他了,是荀彧自己喝了酒。“他们没见到最后一面啊”,陈群不免哀叹。看着荀彧久久伫立的身影,陈群只能苍白的安慰“令君,人各有命,这场仗的胜利也算全了他的心愿,您,节哀”。

  

  

二人跟着运送棺椁的军队。“该再看看你啊”,陈群听到旁边传来的低语,急忙问道“令君,您说什么?”荀彧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当作否认。

  

  

离郭嘉逝去已过了六年,陈群再次忆起那个张扬的军师祭酒。寿春的风足够冷,冷到荀彧没能撑过这个寒冬,这个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的寒冬。事情刚刚展露苗头时,很多人都去劝过荀彧,站在至高点上批判荀彧的固执守旧。陈群也去过,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荀彧一如最初自持稳重,如同什么都没发生。却让他想起当时没能拦住郭嘉的不详预感。结局也道是殊途同归,一个在易州,一个在寿春,都用自己的信念来埋葬自我。

  

  

最后的最后,陈群想郭嘉即便活着,也未必会改变什么,如同当年,荀彧不曾拦着郭嘉。他们都明白彼此心中的坚持与道义,那是心灵的契合,是某种意义上的永恒。

  

  

惟愿他们黄泉相聚,再不分离。

  

  

(结局就当它是he,以及受害人陈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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